貨幣政策的一松一緊往往使民間資本不知所措,因為民間資金很大程度上是對銀行資金的一種補充。
中國民間資本聚集區,最典型的有四個區域:鄂爾多斯、溫州、山西和陜北。四個地區由于不同的民間資本特性,經歷了這場危機的洗禮后,各自呈現了不同的境況。鄂爾多斯和溫州屬于民間資本積累性地區,尤其是鄂爾多斯,屬于典型的資金內循環模式,民間借貸的資金鏈斷裂后難以支撐虛高的房價,房價基本被攔腰斬斷;山西和陜北屬于民間資本外流型地區,本地的房地產投資需求相對較少,所以受到的市場沖擊也相對有限。

2011年4月,筆者去鄂爾多斯調研時,恰逢鄂爾多斯的植樹節,稀缺的降水使得樹苗的成活率不到一半,但經濟并沒有大的問題,仍呈現熱火朝天的造城場景;今年7月份再去鄂爾多斯,由于雨水充沛,當地廣袤的草原是近十年來最繁茂的,但經濟卻是近十年最低迷的。同一座城市,去年熱火朝天、隨處可見的造城熱潮,今年再次漫步在鄂爾多斯的大街,卻發現70%的房地產項目都處于停工狀態。同一條大街,去年隨處可見的路虎等高檔越野,今年依然可見,只不過車的主人已幾經易手,幾百萬的車只能抵賬幾十萬。同一家酒店,去年的入住率高達120%,需要提前幾天預訂。今年再去,與酒店前臺人員攀談得知,酒店的入住率只有20%左右。
去年筆者曾針對鄂爾多斯撰文說煤炭業是財富的發動機,房地產是存錢罐,而中間的鏈條便是民間高利貸,現在這個系統基本處于癱瘓的狀態。由于今年煤炭市場的惡化,發動機熄火了,而房地產呢?當前的鄂爾多斯樓市除了房屋“抵債式”銷售,基本無市場成交。政府的錢、企業的錢、銀行的錢、老百姓的錢,絕大多數的錢都被固化到永遠不開燈的房子上了。
當地的民間借貸也基本處于停滯狀態,民間資本紛紛回流銀行體系。今年1-5月鄂爾多斯城鄉儲蓄存款余額為546.7億元,比去年同期同比增長了34.8%。這也代表了當前中國民間資本的兩種心態:第一、“顛兒了”,移民海外;第二、“熊了”,回流銀行存款。
溫州民間資本的日子也不好過。最受傷的不僅是實體經濟,更是民間信用體系。
在對溫州企業主訪談過程中,對于經濟恢復期的預判多數企業主驚人地一致:溫州實體經濟恢復至少需要5年,民間信用關系恢復至少需要10年。緊隨民間信用崩盤的勢必是民間借貸案件的陡增。2011年溫州法院民間借貸類案件收案12044件,標的近54億元。而2012年1至4月份,溫州法院已收民間借貸類案件6510件,標的38.5億元,民間借貸案同比上升近89%。
民間借貸的利率也明顯回落了,去年8月溫州民間借貸綜合利率高達25.4%,今年4月份已回落至21.58%。各地的民間借貸往往與房地產市場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,溫州也不例外。溫州的房地產市場也遭遇到重創,以溫州公認的豪宅項目鹿城廣場為例,2011年二手房價格最高峰達8萬/㎡,而現在攔腰斬斷下跌至2010年的開盤價4萬/㎡也不宜出手,甚至有喊出3.8萬/㎡的案例。再如溫州下轄的瑞安縣,2011年的房價曾“破4(萬)沖5(萬)”,號稱全國房價最高的縣,如今房價普遍下跌了1萬/㎡以上。
山西民間資本的日子相對好一些,但也是如履薄冰,更多的是在行業洗牌和政策洗牌的夾縫中生存。
上一篇:謝逸楓:限利令政策博弈決定樓市調控成敗
下一篇:陳雪根:房地產調控已經進入一個新階段